区块链的命,血汗工厂的病

2019-09-27 20:01 本站 区商

  无处安放的区块链式人生

  2月29日,北京,中关村。

  春节假期结束,区块链创业者李云良就没有凌晨两点前睡着过了。他需要夜以继日地为自己的项目NBchain融资,十一个员工的工资和年终奖被他压到了三月,如果到时还解决不了资金问题,这些重金挖来的程序员恐怕要另谋高就了。他已经接触了几十个投资人,但没有人对他的业务表示信心。

  这也不怪他们。

  2018上半年开始,数字货币们就开始大面积破发,在交易所正式上币的项目,95%都处于面目全非的亏损状况,“集资、圈钱、割韭菜”,一度成了区块链的代名词。

  市场不景气,监管也变得风声鹤唳。“94事件”后,ICO在中国被禁止,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也对数字货币产业进行大规模调查。

  显然,开发商们还没有为此做好准备。就在刚刚,李云良所在的“【区块链群名】”又炸了,已经募集到2000万美元的BHB项目被爆伪造信息,涉嫌传销,并且已经冻结了投资人的USDT提款请求。这意味着,一旦爆雷,至少有2.5万名、总计1800万BHB代币的投资将血本无归。

  “这下更凉了。”关上微信群,李元良想。

  ICO的倒下,成功造就了投资圈的“区块链恐惧症”,数以百计的区块链项目变成“空气项目”和“山寨项目”。

  李元良还记得辞职创业前,投资人争抢着求区块链项目给额度的盛况,那时,币圈的投资只需要两到三天的流程。创业者公开募资消息,一个星期就能收到几十个数字货币基金的橄榄枝。第一天pitch,第二天就拍板甚至打币。

  李元良知道,那样的盛况不会再有了。除非投资人愿意相信,区块链是一项长远的事情。

  等待被擦去的血与泪

  和李元良一样为未来忧虑的,还有远在南非的钻石矿主奥玛尔。

  不同的是,过去十几年,奥马尔的生意风生水起。他承包了两个隐蔽的矿场,将粗矿卖给区域矿产商,再由他们从卢旺达、乌干达、布隆迪等国家贩运到亚洲、欧洲和美国的原材料市场和加工厂,变成晶光四溢的珠宝。

  这些矿石的来路无踪可循,也很受一些秘密组织的欢迎。行情好的时候,奥马尔每周都有上百万美元的成交。

  这一切的前提是,他能够继续使用那些廉价劳工。

  开采矿脉是一项危险的工作,需要岩掘工深入地下的巷道深处,随时有落石和矿井塌陷的危险,温度高,工作环境极差。

  奥马尔的工人大部分来自南非最穷的省旁多兰,薪水非常低廉,甚至还没有达到南非的最低纳税标准。

  

区块链的命,血汗工厂的病

 

  虽然这些钱微不足道,但对于岩掘工来说,这至少是一份稳定的收入。他们一般群居在矿区被搅土机翻搅过的道路两边,大人们日夜两班在矿井工作,孩童们则赤裸着上身,在发电机和电泵的轰鸣声中与泥土作伴。

  最近矿上发生了一起事故,奥马尔不得不对工会和当局做出回应,他承诺要付给矿难家属一笔约合1万元人民币的赔偿金,抗议也就到此为止。他知道,当局不会关闭矿山,这相当于断送了当地人唯一的工作收入来源。工会和工人也没有其他选择。如果有品牌方的人来询问工人的身份,他会告诉“大买家”:环境很好,或者低年龄员工只是志愿者。

  不过,奥马尔沾着血泪的“好日子”,最近好像要结束了。

  他的“上家”告诉他,戴比尔斯这样的大集团,现在正计划将整个钻石行业搬上区块链,钻石从矿山、加工到销售的整个过程,都将被追溯。一旦出现违规行为,将被忠实地传到“链”上,没有任何人能篡改和抹去记录。这意味着,奥马尔那些“见不得人”的钻石,将被最大的零售商拒收。

  “区块链?什么烦人玩意儿!”奥马尔恨恨地想。

  由上至下的革命

  奥马尔并不知道,这场由区块链掀起的产业链变革,是原料商、品牌方、产业协会、科技公司的一次合谋。

  钻石生产商已经厌倦了材料来源的质疑,他们总是需要对钻石的出身进行粉饰。

  某钻石品牌的环境负责人表示自己也很无奈:“我们听说过这类事情,并立即询问供应商是否采用了‘血矿’。但是,我们能做的只是询问,如果他们说没有,我们除了相信别无他法。”

  如何让消费者们相信市场上销售的产品与罪恶、冲突、血汗工厂毫无瓜葛?

  珠宝产业与科技公司完成了一次基于区块链的击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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